本文转载自“老年周报”微信公众号,作者薛颖旦。
钟沛是谁?20世纪90年代,他可是南京企业界风头无两的人物!他雷厉风行推行国有企业改革,曾创造了“一个人救活三个厂”的传奇。1994年获南京市10万元重奖,市委书记为其披红带花,全市号召向他学习。如今已年届古稀的他,身着运动T恤满是少年感,身为南京哈雷俱乐部最年长成员,多年来与伙伴骑摩托旅行30多万公里(约绕赤道8圈)。他说,骑摩托与管企业相通,核心都是不断挑战自我、突破极限。
曾创造“一个人救活三个厂”的传奇

如果没有南京标牌厂的那次竞标,钟沛今天可能会以大学经济学教授的身份退休。

“那次竞标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。”虽两鬓已白,一开口,钟沛依然声如洪钟。

钟沛1986年毕业于南京大学经济系,先后在江苏工学院、省委党校当教师。从大学教师到企业家,是他对人生作出的一次主动选择。
“我在大学里教了6年政治经济学和企业管理,出去考察企业时,发现很多国有企业存在许多共性的毛病,很着急,就想不如自己去干。”
1989年1月,南京市开风气之先,将亏损企业南京标牌厂厂长的位置拿出来面向社会招标。钟沛走下讲台,毅然投标承包,当年就扭亏为盈。1991年7月,小有名气的钟沛被调往累计亏损900多万元、已经基本停产的国有大型企业南京木器厂当厂长,上任当季就实现扭亏,随后两年该厂效益连续翻番,成为行业利税大户。
不久,名声大振的钟沛又兼任另一亏损大户——国有中型企业南京衡器厂厂长,再次扭亏……
那几年,钟沛在南京刮起了一股改革旋风。1994年6月6日,《新华日报》头版头条发表《扭亏能手钟沛》,报道他“一人救活三个厂”的传奇。
图为钟沛获“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”从北京领奖归来的照片 刊登在1994年1月2日《新华日报》头版
如今回想起那段光辉历程,钟沛总结其中的诀窍:“管理企业就是定下一个目标,确定一个班子,制定一个奖惩措施,确定一个职权范围,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反馈机制。抓住这五点,一切都会纲举目张。”他认为一个领导者的重要素质应该是,“企业处于高峰期要忧心忡忡,企业处于低谷时则要信心百倍,狭路相逢勇者胜”。在改革实践中,他创新提出了“利益分享经济观”,以“鼓励个体,增强整体”的利益分配方式,赋予每个经济个体对应的权利和义务。这一理念在当时极具超前性,更成就了他“一人救活三个厂”的传奇。
“70岁的我依然在路上”
回忆起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,钟沛感慨道:“在那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年代,我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,活得热烈而精彩。但人生总有谢幕的时候,人最大的智慧,便是懂得适时退场。前半生我管理的是企业,后半生我要管理的是自己的余生。”
如何“管理余生”?钟沛笑道:我享受骑着摩托和年轻人一起纵横驰骋,看风景,读人文,走遍天涯路。我只是换了个赛道,70岁的我今天依然在路上,依然热血沸腾。
钟沛是一个哈雷发烧友,在他的发烧友群中,有律师、教师、医生、警察、公务员、餐厅老板、出租司机,20岁的少年喊他“钟大哥”,50岁的中年喊他“老钟”。在这个人群里,没有身份,只有热爱。“骑摩托旅行,听风从耳边呼啸而过,有一种贴地飞翔的快感。走国道时,左手是青山,右手是溪流,随时能停在路边吃一碗当地小面,体会人间烟火,这种体验感是跟团旅行无法获得的。”他兴致盎然地说。
退休后,钟沛骑行了青海、甘肃、新疆、东北、福建、湖北、江西、台湾,甚至到了夏威夷、澳大利亚。骑着摩托,驰骋山川平原,享受美食美景,感受运动快乐,还能不断结交新朋友。他觉得这样的退休人生“像鸟儿一样自由,像诗一样浪漫”。
今年8月下旬,他与30位伙伴耗时10天,完成了一场穿越中国北境之巅的硬核摩旅。从“草原明珠”海拉尔启程,车轮碾过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绿浪,穿过大兴安岭的层林,途经“东亚之窗”满洲里、“湿地之城”额尔古纳,直抵“中国冷极”根河,一路向东北深入,抵达大兴安岭腹地加格达奇,最终在漠河北极村收官——当“北纬5333′30″”的巨石映入眼帘,十昼夜的风霜瞬间消散。
作为队伍中最年长者,70岁的他从不掉队。夜里浑身酸痛难忍,清晨依旧准时整装,精神矍铄。他坦言,人需要集体,在骑行中,整支队伍一起克服困难、共赏风光,分担的共情和分享的快乐会被无限放大。即便年已七旬,他仍有强烈的“表现欲”,渴望在集体中发光发热,扮演好队伍中的“老大哥”角色。
那些见到的人遇到的事
“热爱摩旅,也因为在骑行途中,总能遇到一些打动你的人和事,让你思考生命的意义与价值。”钟沛说。
有次在台湾骑行,有位叫光哥的73岁摩友专门从台北赶到花莲来陪骑,让钟沛感动的是,之后才听说他是个癌症患者。有位上海的骑友,每次骑行活动都踊跃参与,待人真诚热情,鲜有人知道,他的本职工作是出租司机,为了奔赴热爱,每次骑行都要歇业数日。骑行圈里有位姑娘,在一次骑行活动中邂逅了同样热爱骑行的另一半,回来后他们结婚,一定要钟沛当证婚人。见证这份因骑行而生的美好姻缘,钟沛觉得特别有意义。
钟沛最津津乐道的,是新疆骑行时的一段奇遇:吃饭时,听邻桌一个人在激情澎湃地谈论钟沛,对他30年前的企业改革如数家珍。同行的人问钟沛:你认识他吗?钟沛摇头:不认识。饭后,钟沛走过去打招呼:我就是钟沛。对方大惊!两人一攀谈,才发现竟然都是南京人,且还在同一个幼儿园上过同一个班。失散多年的“发小”,在这一刻引为“知己”。
骑行也是对身体和意志的一次考验。2019年骑行青海祁连大草原时,钟沛因感冒发烧引起身体不适,半路摔倒导致左腿骨折。为不影响队伍行程,他跟着队伍又默默骑行了330公里到达茶卡盐湖,那一路可是撕心裂肺的痛呀。回来后他把车卖了,发誓不再骑行了。但过了三个月,腿伤差不多好了,他忍不住奔驰的渴望,买了新车又加入了骑行队伍。朋友们都说: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。
钟沛承认,骑行是会上瘾的。骑上摩托,听着引擎发动的声音,内心就会激动,热血就会上涌,觉得自己依然年轻,依然能上路。“生命是需要不断去激活的,对我来说,轰鸣的引擎,向前飞驰的车轮,就是激活我生命的开关。”但他也明白人届古稀,需量力而行,精神上不服老可以,在生理上要面对现实。他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是:把速度降下来,一要集中注意力,二要保持平衡力。在年轻人面前,要服老!
“一切皆有可能,只要想做,就能去做。”这是退休后钟沛常挂在嘴边的人生格言。他说,前半生一头扎进改革浪潮,在创造与突破里追逐价值;后半生沉醉于骑行路上的体验与观察,沿途的风景、心底的感悟,是他人生路上收获的另一份珍贵的馈赠。
编辑:徐培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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